第十章 汤米的生存秘籍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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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顶上，屋顶上发出哔哔啵啵的声音，迎着山谷中呼啸的风声、回声，仿佛一出恐怖交响乐。青君感觉自己掉入了冰冷的湖水，等她挣扎着醒过来，才发现被子已经全被淋湿了。她爬起来，看向汤米，他那边情况也不太好。

    汤米被青君摇醒之后，赶紧将他们的纸箱子往一旁没有雨的地方拖，拖的过程中碰到了屋子里对方的罐头、盒子和各种垃圾，楼上的迈克刚入睡不久又被吵醒，用拖鞋敲着地面，一面喊着，“你她娘的晚上睡不睡觉，就不能安静一点吗？”

    汤米大声对着阁楼的方向喊，“呆地，屋子里漏雨了。”

    伊丽莎白大喊一声，“又不是第一天漏雨，你安静地去没有雨淋的地方待一晚上不好吗？”

    汤米还要再回话，却被姐姐捂住了嘴巴，他只能悻悻的住嘴。幸好当做床铺的四个纸箱子已经转移了，他们两个收拾了一下，发现没有能盖在身上的。商量一番，两个人只好将棉衣都穿在身上，两个人挤在一起，将四床褥子分开垫在身下和盖在身上。

    半夜里折腾这么一场，两个孩子很快又睡着了。

    没有鸡叫的早上，青君还是早起了，汤米感觉到青君起身，也从旁边爬起来。对着外面的大雨，青君很犯愁，这个样子要怎么样上学？

    汤米从他的纸箱子里找出两个巨大的黑色袋子，教青君弄个洞套在身上。他们两个拖下多余的那件棉衣放回床铺，就背上书包套着纸袋出门了。

    汤米一边奔跑，一边对珍妮说，“你看看，天上的闪电多美啊。爹地说，那是大自然最绚丽的烟火。”

    青君抬起被雨淋的湿漉漉的脸，看看眼前电闪雷鸣的天空，觉得确实漂亮。

    这样想着，砸在身上的雨水似乎也不那么让人讨厌了。

    她学着汤米，张开嘴巴接纳空中落下的雨水，鼓起脸颊用雨水漱口，又将雨水肆无忌惮地吐掉。

    这条山谷中的小路，仿佛成了老天爷送给他们两人的洗漱场，他们露在外面的脸、手、脚还有鞋面，都被这场雨冲刷得干干净净。

    很快他们赶到小镇，又顺利的进入学校。

    教室里面空无一人，她和汤米估计是最早到达学校的孩子。青君掏出抽屉里的杯子和棉布，跑到厕所去处理她的塑料雨衣和淋湿的裤脚、泡满水的鞋子。空旷的校园让她有足够的时间将身上擦得干干净净。

    和昨天一样，她用手指蘸取食盐将牙齿认真地擦洗干净，又仔细检查手脚，今天，因为这场雨，指甲缝都白白净净，真好。她闻了闻身上，还是臭臭的，只是没有昨天那么难闻了。应该是棉衣里面衣服没有换洗的缘故。

    早知道晚上会下大雨，她和汤米就不该将桶埋到坑里。后悔了一会儿，她又想起，这个矿区小镇的雨水没准是酸雨，不能直接饮用，还是地下水安全。

    早上第一节课开始前，汤米跑到教室门口找她，递给她一个三明治一个苹果。她往回推，汤米说，他昨天做的那几份作业换的，有很多，不用担心他。青君让汤米张开嘴巴，果然，汤米嘴里还有食物的味道。

    坐在教室里面，青君啃着汤米送来的食物，心情十分沮丧。曾经的生活一去不返，这样的生活又很难逃脱，她应该怎么办呢？

    第一节课完毕休息的时候，她用手肘撞了撞隔壁的尼古拉斯，“如果你能分点食物给我，我可以给你做作业，怎么样？”

    小胖的声音从桌面和他结实圆胖的脸颊中突围，传到青君耳边，“你一个从不交作业的选手，也敢说这样的大话。”

    青君一看，这是有戏啊，不然他干嘛忙着睡觉还在搭理她。“我是没有本子和足够的笔芯，你如果能分点吃的给我，我一定能好好帮你写作业。当然，你得提供笔。”

    小胖想了想，坐起身来，从书包里掏出几科需要上交的作业本，塞给了青君。又将笔盒挪到青君桌子上。

    青君小声问他，食物呢？

    小胖低声说，“在储物柜里，中午你留下来，我分一点给你。”

    青君在课堂休息和上课时间运笔狂写，终于让小胖在今天按时递交各科作业。中午的时候，小胖虽然面上不舍，仍然守信地将食物挑了些出来分给青君。

    果然，汤米是生存达人，跟着汤米走，永远不迷路。中午，姐弟两个没有像以往一样躲到食堂后面的小花园吹西北风，而是坐在温暖的食堂吃了一顿干净的午餐。等大家走后，两个人又跑到垃圾桶翻找别人丢掉的食物。他们挨饿的时候，有人因为挑食丢掉可以果腹的食物，想想，真得感谢那些娇贵的孩子，他们的晚餐有着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