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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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物流公司筹建汽车队工作已进入实质性操作阶段，整个汽车购置招投标过程竞争非常激烈，经过第一轮初赛后只剩下两家：鼎盛汽车销售公司和Q市汽车市场揭标标的最低，但是从其他条件看Q市汽车市场略强于鼎盛汽车销售公司，虽然鼎盛汽车销售公司花重金请来上海邮政公司设计招投标方案，应该说方案制作水平明显高于本市其他许多公司，但比起Q市汽车市场的制作方案来看还是略差一点，毕竟人家做这行买卖历史久远，而且是Q市汽车销售龙头老大，如果让市里从这两家选一家，恐怕Q市汽车市场胜算更大，但也不可忽视鼎盛汽车销售公司，因为它毕竟是本市搞汽车销售的顶级企业之一，如果从本市的财税收入来看，鼎盛汽车销售公司胜算又要大些，所以两家公司对阵势力旗鼓相当，下面的第二轮复赛阶段谁也不敢轻视对方，业內人士很清楚，如果要看谁笑得最后，关键就要看幕后操作。

    鼎盛汽车销售公司行政办公大楼灯火通明，四楼公司食堂宴会大厅霓虹灯闪烁乐曲震响，里面传出一阵阵嘹亮歌声，公司为了奖励招投标有功人员，在食堂举行宴会，庆功酒吃过后，借着酒兴大家唱歌的唱歌，跳舞的跳舞，公司经理齐霸搂着大学同学查淑云正跳“华尔兹”，两人跳得欢快流畅，一曲接着一曲，说实话查淑云从来没有今天这么高兴，当然她不是因为舞伴是齐经理，而是知道自己受邀帮助鼎盛汽车销售公司终于获得成功，这是她从大学毕业以来制作的最成功的招投标方案，说明自己在工作之余还能赚一点外快，如今在制作招投标方案这个行业，高手如云，新秀不断涌出，她能够在这个行业站稳脚跟不是靠哪个人的照顾，也不是靠出卖肉体获得成功，而是靠自己的本事。一个女人如果没有任何社会背景，也没有惊人的容貌，要在这个社会打拼本来就不容易，更不要说在本市公司职场拔得头筹凤毛麟角，那就更属不容易，你知道大大小小的公司里有多少名牌大学毕业的老中青工程师，他们对着电脑辛辛苦苦付出一辈子都没有一件杰出作品让行业格外垂青，自己算是运气好才有今天的成就，当然，她还得感谢面前的这位老同学齐霸，如果没有他的鼎力支持极力推荐，她也不会获得成功。她已经与贾斌结婚，在大庭广众面前与老同学也是过去的情人和现在的资助人，本应保持一段距离，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她出于对方对自己事业帮助的感激，大大方方愉快地接受了齐霸的邀请，当起他的舞伴，跳交谊舞本来也是她在大学里念书时所擅长，翩翩起舞，小鸟依人，情意绵绵，沉浸在如痴如梦的音乐声，总之她非常享受男人的拥抱。齐霸右手紧紧搂着查淑云的小蛮腰，近距离对视那双美丽动人的大眼，左手五指紧紧扣住含香腻腻的芊芊玉指，跟着轻盈舒缓的节拍，身心完全放松，陶醉在悠扬激荡的舞曲当中。舞会正进入高潮时，公司办公室主任走过来悄悄在齐经理耳旁嘀咕几句，齐霸眉头一皱，市商业局财务科长徐明找你有急事，他来找我干什么？他很不情愿离开舞池，想想这位财神爷还是得罪不起，有时候局里财务审计都由他带队，有些专项拨款也需要他签字，虽然论级别他是正科，官衔比他还矮一级，但他是上级部门的领导，又是上级部门的财务主官，不论是权利还是所处敏感位置，都不是他这个公司经理能够轻易开罪的起的人。他跟着办公室主任来到办公大楼门口，徐明正坐在他的爱车吉普车上等他，见他出来，立刻起身笑脸相迎，齐经理，不好意思，大半夜，叨扰你的雅兴？

    千万不要这么说，你徐大科长有事要来，打个电话我们开车去接你，何必亲自开车光临？早知道领导要来，何不在我们食堂喝杯薄酒，

    不客气！不客气！我已经吃过晚饭，喝酒我们有的是机会，今天我是···他欲言欲止，看了一下他身边的办公室主任，

    办公室主任是个乖巧之人，马上知道他在身边领导不方便说话，借口离开，

    齐霸见他神神秘秘，故意套近乎，知道找他一定是私事，也就放下心来，

    徐明凑到他耳旁，故作诡秘地说道，你上我的车，我们去外面喝喝茶，晚上我请客。要喝茶上我办公室，何劳你破费？都是老熟人，我也不怕跟你说实话，有一位同行想见你，他怕请不动你，委托我代劳，

    齐霸本不愿去，但拗不过他的面子，被他生拉硬扯上了他的吉普车。上了汽车，他想问是谁费了这么大周折通过他这个中间商拉皮条，大概是听到他们鼎盛汽车销售公司打算参加市里的竞标销售汽车，想卖车呗，三十多台车这是一笔大买卖，他看到徐明没有直言是哪个汽车销售店，只是说道，你见了面就知道是谁？以为他故意卖关子，心想要卖车就明说，何必冠冕堂皇请我喝茶，谁不知道你是商业局有名的铁公鸡，平时抽你一根烟都难得，要卖车，本市的汽车销售店多的很，随便那个店接到此单都要撑死你，看在你是主管部门的财务总监份上，多少也要分一杯羹给你吃，看来，等拿下物流公司汽车队购置汽车大单后，今后如何分摊这个售车项目？来满足这些王爷侯爷的胃口，还真的要花点心思才对，否则轰轰烈烈架子铺的特大，未必好看，所谓花了代价还得赚的到钱。

    就在齐霸坐车上苦思冥想如何给个小项目打发徐明这个贪得无厌的王八蛋，吉普车七拐八拐，把他带到市郊周边漆黑一片的乡村小道，且道路崎岖不平弯道特多。他妈的，装什么鬼穷，什么车不好买，要买这种破吉普，把人都颠散了架，不就是喝杯茶吗？也用得着大半夜跑这么远偏僻的地方？如果不是碍于面子，鬼才会跟着他来到这破地方喝茶。

    徐明从反光镜看到齐霸心情不佳，生怕他中途下车，一边开车，一边恭恭敬敬吹捧齐经理，不停地拿旧事往事跟他套近乎，齐霸今晚因高兴本来就喝了不少白酒，坐在左右摇摆的车上，脑袋被晃得晕晕乎乎，心里又藏着事，根本听不清前排驾车的徐明在说什么，只是嘴里敷衍着，任凭他瞎吹牛胡扯。

    摇摇晃晃的吉普车终于停稳，外面早有侍应生迎候帮助把车门打开，齐霸下车活动活动发麻的腿脚，借着昏暗的灯光打量眼前的茶庄，看得出这是一栋中式茶楼与中式餐饮相结合，颇具特色，别有风味又能吃又能喝的茶庄，里面的装修风格厚重传统，古朴典雅，一色的红木家具，墙壁上挂满文人骚客题的墨宝字画，既突出浓郁的中华民族茶文化氛围，又再现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非怪徐明大老远的把他拖来这里品茶，但也不难看出它的消费对象仅限于经济收入、文化层次较高的群体，一般人很难接受这么高的消费价格。看得出徐明是这里的常客，服务员都对他很熟悉，频频热情地与之打招呼。

    进到包房后，一幅精美的篆书“茶道大行，王公朝士无不饮者”落入眼帘，齐霸还来不及欣赏挂在屋内墙壁上的字画，就被这次邀他喝茶的主人，也就是徐明所说的神秘“同行”所震惊，

    严实惠坐在屋内沙发上，见齐经理在徐明的陪同下走进来，立刻起身笑脸相迎，并主动伸出手来表示欢迎，

    齐经理虽然感到突兀，但还算机敏，也伸出手握住对方，表示感谢，态度不卑不亢，算是外交场合的礼节，所谓不是冤家不聚头，更何况在此之前他与严实惠并没有私人恩怨，要说他起初不明白今晚主人请他喝茶的原因，见东道主是严实惠，就猜到八九不离十，今晚喝茶目的是为了购置那三十台车来的。按照以往脾气性格他本可拂袖离席，拒绝参加这所谓的“鸿门宴”，但这样一来不是打脸徐明不给他面子，而且对方好歹也是本市汽车市场的业务经理平时展销会上也会不期而遇，嗨，不就是喝个茶吗？用的着那么较真，坐坐也无妨？齐霸终于打消刚进屋时不快的心情，

    严实惠是多么精明的人，岂然不猜到齐霸现下的心情，赶紧解释自己为什么失礼相邀，原来一直对齐经理仰慕已久，早就想结识你这位同行中的佼佼者俊才CEO，今晚有幸请喝茶，是严某的福分，请不要见外，贸然打扰，失礼！失礼！

    徐明生怕齐经理怪他，在旁不停地圆场打哈哈，

    齐霸见二位如此客道，再推辞似乎也显得自己太小家子气，就没有多说什么，心里也渐渐平静，安心坐下喝茶，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想法看看他们到底想跟自己做什么交易？

    入座后，客套寒暄话过去，毕竟话不投机半句多，三人各自打自己的如意算盘，心里想着如何算计对方和防着对方，屋内暂时陷入短时沉默，来宾和主人都看着侍应生在屋里忙前忙后为宾主斟茶、沏茶、煮茶展现熟练地茶艺活儿，

    还是徐明率先打破沉默，挑起了物流公司汽车队汽车购置的话题，徐明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今晚喝茶他本是受严实惠所托把齐经理请来，照理他是局外人，完全可以放松，不管严实惠和齐霸在这三十部汽车购置上有什么利益冲突，均与他无关，但在这件事上，不管他们今晚会达成何种协议，或是谈崩，都把齐经理给得罪了，按理说他和齐经理有工作上的交集似乎走得更近点，但其实不然。他平时喜欢吃吃喝喝，又有点好色，开销颇大，经常入不敷出，又因为工作关系，与商业局，规划局，不动产局，财政局，税务局多有交道，严实惠他们公司平时找个熟人办事，都拜托他走走门路引荐引荐，他为了赚几个零花钱，非常乐意“帮忙”，所以有人经常看到他夹着个皮包屁颠屁颠的进出政府各部门，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干工作挺卖力，殊不知他在帮人家拉皮条赚外快。他也不是怕得罪齐经理，原来齐的老丈人还在，他是常务副局长他有点蹴他，现在齐虽然是副处级干部，但徐在上级部门工作，齐根本无权过问他的事，相反他有权干预他们公司的事情，但还是犯不着去得罪这位财神爷，一年里总有几次自己会拿几张餐饮娱乐发票，汽油卡去他们公司报销，齐经理还是颇给面子，每次他都爽快签字报销。做人就是这样，不能做过河拆桥的事，哪天真的要请他喝酒把这件事解释清楚，不是背后帮严实惠捅他的刀子。但今晚的事他说得清楚么？客观上他成了严实惠的帮凶，有意设局害齐霸这是后话，

    齐经理接过徐明的话茬，连声称赞Q市汽车市场招投标方案制作有水平，上档次，蓬勃大气集聚现代化城市潮流，尽显二十一世纪大城市风貌，值得市商业局推荐······

    严实惠听了对方这些话心里很受用，他不管齐经理是真心称赞，还是给他面子有意抬举他，最起码对方也看出他为这次汽车购置招投标上花了很大精力，所以在这次招投标中是出类拔萃的，不是靠拉关系走后门上位的。他为了表示诚意，也不甘示弱，抢过话头，高声赞扬齐霸领导的鼎盛汽车销售公司在这两年汽车销售业绩非比寻常，在本市同行中数一数二。而这次拿出的物流公司汽车购置方案独领风骚，整个购置方案接地气有创新，既节俭又实惠还节能环保，赶上城市建设新潮流，你们的方案在这次招投标过程中得到业界权威人士高度评介，不愧为我市汽车销售龙头老大······

    齐经理听到严实惠这番话后，颇为感动，看来对方确实有些真才实学，过去低估了他的实力，虽然不是科班出身，能够把竞争对手招投标方案分析得如此鞭辟入里透彻明晰，恐怕我们公司自己人都不如他吃的这么透，这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真不可小觑对方，完完全全一个外行能够涉足汽车市场一流企业，并把业务搞得有声有色规模庞大，为人处事谦虚低调从不张扬，看来这个人值得一交。

    徐明在一旁越听越听不入耳，这两人今晚怎么了，人家说同行是冤家，两个公司本来为争一单生意拼的你死我活，什么卑鄙龌龊的手段都用上，这是众人皆知的事，难道就为茶间几分钟的互相吹捧，往事如烟一笑泯恩仇，这也太狗血了吧？

    严实惠看得出徐明心里不快，眼神逐渐阴冷，这个皮条客，他是最看不起，吃两头水，捡二家的便宜，如果不是他还有利用的价值，他才懒得与这种小人打交道，早就踢他出局。不过先不管他，今晚他很高兴，这才刚刚品尝第一道茶，茶香渐渐入味，齐经理就被他几句甜言蜜语蒙得晕头转向，接下来下面的戏就好唱了，他端起紫砂茶壶，为齐经理倒了一小杯浓茶，开始卖弄他的茶文化，

    来，这茶道讲究四规：“和、敬、清、寂”，这原是日本人总结出来的，中国茶道的基本精神为：“廉、美、和、敬”也就是说：“廉俭育德、美真廉乐、合诚处世、敬爱为人。”它包含茶艺、茶德、茶礼、茶理、茶情、茶学说、茶道引导七种义理，它的精神和核心就是“和”也就是通过品茶是过程，引导个体在美的享受过程中走完品格修养以实现和谐安乐之道·····齐霸频频点头，心想看不出这严实惠不仅把汽车销售搞得风生水起，还精于茶道茶文化，看来商界传言此人颇有才华并非虚言，严实惠抢过侍应生的水壶，又为齐经理重新泡了一种新茶叶，说道，这是正宗地道的武夷山大红袍，它的特点是香气馥郁有兰花香，香高而持久，“岩韵”明显，你尝尝试试看，是不是岩骨花香回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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