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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驶离蒋家别墅，还能从后视镜看到目送他们的一家人。
祁烟捏着那个红包，看着后视镜，视线又瞥向旁处。
今天除夕，万家灯火，大多都在跨年，车载音响里甜美的女播报在播送新年广播。
她看了会儿窗外，又将手伸到驾驶座，拉住沈饶的大衣衣摆。
沈饶一直盯着前方道路，自然地握住她的手，轻轻揉捏，哼笑道。
“这还没到家那，就这么迫不及待？”
“……”
祁烟没吭声，只是反掌，攥住他的手，暖意传递，侵蚀心脏。
沈饶笑了：“别闹，我开车呢。”
就算这么说，他也没松开她，一直到回江岸苑墅，祁烟都没出声。
车刚停下，还没来得及驶进车库，她动作快速的下车。
沈饶奇怪地跟上来，祁烟站在别墅门口，暖黄的路灯洒在她的脸侧，沈饶顺着她的眸光看过去，只有黑着灯的卧室。
“你在看什么？”
“……”祁烟先是沉默，“你先进去吧。”
“祁烟？”沈饶皱眉。
“进去。”
祁烟严肃道，眉眼间的笑意荡然无存。
帝都深夜的寒风刮过，如刺骨的刀，沈饶察觉出不对，但让他丢下祁烟，不太可能。
“你怎么了？”
“你进不进去？”祁烟沉下眸。
“我不进去。”
沈饶也犯起犟。
“好，”祁烟的眸底闪过寒芒，冰冷的枪口瞬间对准了他，“现在可以进去了吗？”
“……”
沈饶望着黑洞洞的枪口，突然扬唇笑了，张开双手，往前走了几步，指了指心口。
“好啊，你往这里打～”
祁烟手指扣上扳机，紧盯着他，“你以为我不敢吗？”
“那你打啊。”他歪歪头，笑得张扬。
“……好，你闭上眼。”
沈饶乖乖阖上双眼，敞着胸襟，眉眼全无惧怕。
可下一秒，消音过的枪声响起，沈饶猛地睁开眼，还没来得及看清，头就被拉住按进怀里，接着又是几枪，以及沉闷的肉体倒地声。
“……”
空气归于寂静，沈饶怔怔地抬起头，只见她的淡漠荡然无存，只留存沉冷的寒霜，还有一点狠厉的猩红。
顷刻，他的眼睛被温凉遮住。
祁烟隔着手，额头抵着他，声音浅到几乎听不见。
“别看我……脏……”
听到这话，沈饶浑身一顿，扒开她的手，大手捧住她的脸，紧睨着她，一字一句道。
“谁说的？你不脏，你是我见过的最干净的人。”
“……”
祁烟眸光垂下，看着手上的枪，她的手指渐渐松开，瞬间又被握回去。
沈饶握住她的手，从她手中将枪拿过来，“祁烟，给我吧，如果你觉得脏，我来，我帮你。”
他想去做祁烟手里的刀，替她染血，替她处决。
可，祁烟舍不得。
她握紧了枪身，重新站起身，立在光影里。
“别胡说，难道你想我去监狱里看你吗？”
“祁烟……”
“好了，”祁烟安抚性地摸摸他的头，“我过去看看，你在这里不要过去。”
“祁烟，我可以……”
这时，祁烟突然制止脚步，直直望进他的黑眸，缓缓道。
“沈饶，不要杀人，一定不要。”